Do I Know You?
“Without art and music, life would be soulless,” ponders Siamäk Naghian
Siamäk Naghian has taken the long road home and found meaning living in Iisalmi and working as the CEO of Genelec.
赛马可•纳吉安上世纪60年代出生于伊朗农村的一个创业型家庭。他从小就知道“一分耕耘一分收获”的道理,家中每个成员在家族企业和生活中各司其职。
在艰难的日子里,根深蒂固的价值观成为少年赛马克的精神支柱。赛马可曾经亲历两伊战争前线近18个月,这般经历或许是冥冥之中的注定,也可能只是充满随机性的人生一个组成部分。
毋庸置疑,赛马可并没有将人生的赌注押在命运或运气上。上世纪80年代,伊朗的学术自由环境不断恶化。有鉴于此,赛马可找到了另一条获得学位的途径。他于1986年移居芬兰,一边打零工一边在赫尔辛基理工大学(Helsinki University of Technology)攻读芬兰语课程。这样的选择来自坚定的决心,基于一套长期恪守的价值观。
随着年龄的增长,我们在想象与现实之间迭代一生,在不断历练中构建并完善自己的价值体系。对赛马可来说,一路走来,他对自己的个人抱负和社会现象有了更加深刻的认识,这些认识融合在他对意义和目标的追求中。如今,他是一个有特殊需要的孩子的父亲,一个公民,并且担任全球最负盛名的录音室有源音箱制造商真力公司的首席执行官。
在赫尔辛基理工大学学习期间,您做过的最奇怪的工作是什么?
我前往任何能接触的地方,做我能做的任何工作。我曾在赫尔辛基东部一家炼油厂生产机油,在一家酒店做清洁工,我们曾在12小时的轮班中洗了一吨床单。打工之余,我还获得了翻译学位,并从事翻译工作。渐渐地,我的学业不断进步,我可以开始申请自己专业领域的工作了。
您是如何掌握这门语言的?
我在抵达芬兰后就开始学习芬兰语课程。事实上,最初课程很密集,而我在学习和工作中也有机会学习芬兰语,对语言课程构成了有益的补充。我记得在入学考试中,我可以用英语理解题目,但之后所有情况下都必须用芬兰语。我当时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但一位教授帮了我一个大忙,他在我的学业之初,坚持要求我用芬兰语参加物理学考试。
当然,我在从事翻译工作的过程中也收获良多。这份工作把我带到了很多我平时不会去的地方,也让我了解芬兰社会。我开始了解社会运作方式和当地文化,这些相关知识是对语言学习极其重要的补充。
在我看来,语言能够带来机会,是通向全新文化和世界的大门。在更广泛的层面上,我认为学习语言应该被视为一种促进因素,而不是障碍。
除学习之外,您似乎没有那么多空闲时间。是什么驱使您不断前行?
这是我想做的事,对此我笃信不疑。当时别无他选。我背井离乡,从伊朗来到芬兰是有原因的。我全身心专注于学习和谋生,并没有把注意力放在其他事情上。我不能在周末去俱乐部玩,我通过拼搏取得优秀成绩,努力实现获得学位顺利毕业的梦想。
当然,生活无小事。事实上,我仍然会用咖啡和pulla[芬兰肉桂面包]奖励自己,一如我当年考试过关后所做的那样。
您在开始硕士论文研究时入职诺基亚。当时,这家一度称霸移动系统和手机市场的行业领头羊正值鼎盛时期。您在诺基亚从事什么工作,您如何评价自己在那个时代的经历?
我是在1995年GSM热潮开始的时候加入诺基亚的,最初担任研发方法及工具工程师。当时,芬兰经济正在经历严重的衰退,苏联刚刚解体。诺基亚的主营业务是固定网络,但移动系统已经开始攻城略地,公司很快就将其纳入发展战略。回过头来看,这次转型速度之快,可谓迅雷不及掩耳。
我们感到我们正在让世界变得更美好。整个团队情绪高涨。在我看来,我们当时创造了历史。时至今日,诺基亚在全球市场依然风生水起。
从芬兰南部的诺基亚和埃斯波,到芬兰东部的真力和伊萨尔米,为何会做出这一转变?
进入世纪之交,到2003年的某个时候,我开始觉得需要一些别的东西。我不再像以前那样对诺基亚有家的感觉,于是开始寻找新的发展机会。
我的妻子来自萨沃[伊萨尔米市位于该地区],我过去常常和她一起游览当地。我本人在农村长大,一直喜欢宁静和自然。我开始考虑在萨沃找工作。有一次,我偶然发现了真力,当时公司正在招募一名研发总监。当时我在诺基亚做得很好,负责一个公司级项目。但当我听说有机会搬到萨沃并申请真力时,我并没有作太多考虑。
我不是金钱导向型的人。更多时候,我是在寻找工作的意义,更广泛地说,也是在寻找生活的真谛。如果你一生都在做一件事,日复一日,不辞劳苦,我相信这样的事应该意义非凡。
您的个人价值观从何而来?
最近,我开始解读和反思那些赋予我能量、激励我前行的事情。我相信,我们成长的方式,我们成长的环境,以及我们通过自身经历传承根深蒂固价值观的方法,凡此种种,都在人生阅历中占据核心位置。我在一个创业型家庭长大,家庭成员素来崇尚工作,尊重劳动,秉持为社会贡献一己之力的理念。大家各司其职,潜心经营家族企业。
事实上,这是一个进退两难的问题。无论环境多么糟糕,人们都必须相信,倘若全力以赴,你将会铸就不凡。坚定不移, 锲而不舍,勇于做自己,怀抱希望——这些信念是我迄今为止人生旅程的基石。
您已经在芬兰生活了超过35年。您对当地社会有什么看法?
我注意到了许多不同的社会运作方式,并在各个层面上开始欣赏北欧的福利国家模式。
不久前,我参加了一场活动,参加者大都来自本地。他们认为,寒冷、高税收和语言对希望移居芬兰的外国人构成障碍。我的看法截然不同。
据我所知,很多人乐意支付高额税款,以保障他们在安全无虞的环境中免费送孩子上学。或者在紧急情况下享受基本全免费的医疗服务。在我看来,芬兰的这些优势不言而喻,但一些人在谈论芬兰社会时却对其避而不谈。
您认为社会模式中最重要的东西是什么?
诚信、平等、透明、基本自由和权利、财政安全,不一而足。并不是说这个模式完美无瑕,但如果与全球其他社会相比,你会发现芬兰的社会模式卓尔不凡。遗憾的是,这一模式在全球范围内处于边缘化状态。允许公民实现自我,赋予公民自给自足的权利。在我看来,这样的方式应该在全球范围内大力推广!
如今,我在芬兰度过了一生中的大部分时间。我有机会成为这个社会的一员,体验了万千姿彩,从而能够在更深的层面上回味曾经经历过的点点滴滴。这些经验激励着我回馈社会。
以何种方式呢?
通过在职业生涯中奋力打拼,我已经回馈了社会。但最近,我开始认为讲述自己的故事是回馈社会的另一种方式。我以前没有真正谈论过这些事情和某些经历,但我觉得现在是时候了,我想在更大范围内传播自己的故事。或许是为了激励人们停下脚步,思考自己的生活,抑或思考与其他社会模式相比,芬兰社会模式所提供的可能性。
您的故事和经历对您目前担任真力首席执行官的工作和您的日常生活有何影响?
其实,不是真力发现了我,而是我发现了真力,尤其是在价值观方面。从一开始,真力就将我前面提到的所有特质深深植根于企业发展之中,这在很大程度上要归功于我的已故密友伊尔波•马丁凯宁(Ilpo Martikainen)。
真力是一家始终珍视艺术、文化和家庭价值观的家族企业。我在真力待的时间越长,就越喜欢这里的企业文化。我不需要给公司带来任何东西,这里应有尽有。这里的很多特点引起了我的共鸣。作为真力的一份子,我带领公司一路披荆斩棘。我真切地感受到了大家庭的温馨。
真力所在的城市只有2万人口,如何才能在全球竞争中保持领先地位呢?
真力在音箱行业步履不停,耕耘不止。公司在其发展历程中的主要成就,是专注研发、精益求精、敢于与众不同,并且积极承担对社区的社会责任。今天,我们生产世界上最好的设备,我们的品牌位居全球顶级品牌之列。
这样的成就令人刮目相看,得益于数十年来始终不渝地把握正确发展方向。制定发展战略时,我们并非只顾眼前利益,而是尽可能着眼长远。
您似乎高度重视企业社会责任?
公司在当今社会中扮演着日益重要的角色。我很欣赏超级细胞公司(Supercell)及其创始人履行社会责任的方式;他们绝对忠于自己的根基。
就我个人而言,我不必过多地思考为什么我应该在自己所生活的社会中承担责任,这个社会给予我很多可能性。在更广泛的层面上,一个运转有序、公平公正的社会对于增进民众福祉不可或缺。
一家公司要想蓬勃发展,就应该有自己的独特性。本着这一基本方针,真力从当地社会和地区中脱颖而出。当然,还需要我们全情投入,例如,在为制造或研发基地选址时。这是对伊萨尔米社区以及芬兰社会的一种回馈,构成真力独特性的重要基础。
四十年来,芬兰和伊萨尔米一直是真力独一无二的灵感来源,助力我们为全球社会和用户带来无数创新产品。因此,不言而喻,我们应当确保这种灵感和创意火花在未来继续迸发。这也关乎全球责任。
我们听说您还热爱音乐。您玩什么乐器?
我吹萨克斯,不过并不专业!我已经吹了超过30年了,每周都会尽量抽出时间吹奏几曲。萨克斯是爵士乐中的常用乐器,我通常通过吹奏萨克斯来放松身心。
对我来说,这是重要的休息方式。我认为,没有艺术和音乐的生活是没有灵魂的。